《夏天的味道》
窗外的蝉鸣一声更胜一声,天空高阔湛蓝,大团大团的白云突兀镶嵌其中,仿佛戏剧舞台上专用的道具一般。孩子在读着课本上的诗句“小娃撑小艇,偷采白莲回。不解藏踪迹,浮萍一道开。”想着红草湖公园里铺满水面的荷花,不禁感叹已是盛夏,吃着盘子里红得诱人的西瓜,不免想起儿时夏天的味道。
记忆里的夏天总觉得比现在酷热,可能是少了空调这个避暑神器,可是也许正因为如此,那点点清凉更让人印象深刻。
夏天的水果很多,即便是在我小的时候,也有桃子、葡萄、香瓜、荔枝可供选择,但西瓜绝对是那时每家消夏的标配,看到卖瓜的拖拉机,父亲总是拿着个麻袋,装得满满的哼哧哼哧扛回家,整齐排列在墙角。又长又大的西瓜,密密的黑子在红瓤中油亮亮的,我们这些刚上小学的孩子拿着把大勺一次能吃半个,衣服也经常溅上汁水,总被妈妈们唠叨,后来读了方夔的诗“半岭花衫粘唾碧,一痕丹血掐肤红。香浮笑语牙生水,凉入衣襟骨有风。”就觉得很形象了。现在无籽西瓜占据了市场的大片江山,味道也很清甜,但是不知为什么吃上小小的两块就饱了,再没有当时吃下去以后心里的那种畅快舒爽。
“冬冰冽冽虽可畏,夏冰皎皎人共喜。”我们的祖先很早以前就深得夏日吃冰的快乐,但那时冰块极难储存,只能是皇宫贵族的奢侈享受。到了现代冰棒已是寻常物,相信每个80后孩提时吃棒冰的记忆都差不多。清楚记得有一种圆柱形的雪糕,奶香味很浓,里面还嵌着葡萄干提升口感;还有一种是绿色的,顶头全是冻得结结实实的绿豆,吃起来非常爽口,总是两个一组出现,这时候就会和小伙伴一人一个,一起分享清凉;还有白色和咖啡色混在一起搭配的雪糕,好像叫花脸,不过现在都难觅踪迹。有时去超市经过冷柜,里面琳琅满目,但我生怕遇到“雪糕刺客”,也不敢轻易尝试。
阵阵的蛙声拉回思绪,不觉夜幕已经降临,被炽热的阳光堵了一个白天,正好外出散散步。路边的烧烤摊早已满客,卖凉皮、炸串的小车子前围满了顾客,水果店里飘来榴莲浓郁的味道,这是儿时记忆中不曾出现的夏天味道。人们结束一天的工作后,不再是躺在树下摇着蒲扇纳凉,而是三三两两围着美食大快朵颐,聊着近期的工作和生活。随着经济社会的飞速发展,我们的生活方式早已改变,但无论是记忆里的沙瓤大西瓜,还是如今路边红亮的小龙虾,人间的烟火味一直没变,最够亲切,沁人心脾。
(政治部 吕颖)
《读书时光》
六零后的人,自幼儿园算起,读书已超五十年。最初的记忆,是从识“方字”开始,“方字”是供幼儿识字用的字,用毛笔将正楷字书于五颜六色的方块纸上,往往有大小来去、山石土田、风雨雷电、眼耳鼻舌等字样,老师在课堂上随机抽出一个字向学生发问,有点像央视的“中国诗词大会”。北师大的康震教授,举出一个关键字的牌子,让你回答诗词的内容。至于“算数”(到小学才有规范的算术课),也就是让我们带一盒火柴,按老师的要求,摆放开来,加减法运算,不亦乐乎。没有考试没有课本的快乐幼儿园过去了。
进入小学,已是“文革”的尾声,不知哪年耽误的,春季入学变成了秋季,但能领到油墨香的语文算术课本,那是放在手心的愉悦。为了把书保护好,包书是必须的,纸张就用上一年的日历年画,找到好的如我们现在装订卷宗封面封底的牛皮纸,也是再好不过的。当然,新书的油墨香,也有一个绝佳的用处,当安静的课堂上有氨气味弥漫的时候,只需把书打开,把书的内页紧紧贴着鼻子,此时,只有书香而无他。上了几年小学,识了些字词语法,会了点加减乘除,难得去次把县城,老武装部门前的大鼓书要听几段,耍猴玩把戏的也要看几眼,最高兴的莫过于花几分钱,到军招看几本诸如《铁道游击队》《岳飞传》的连环画,如果爸妈开恩,吃一毛钱素鸡、个把茶叶蛋,那就是天上人间。
转眼中学,成为住校生,有了一点点自由支配的零花钱,除了在食堂填饱肚子,买书买杂志是首选,到新华书店买的第一部课外书是人民文学出版社的《莫泊桑中短篇小说选》,在邮政局书亭购买的第一本杂志是《辽宁青年》。开启了购书时对出版社及封面设计、插图选择的还是源于《莫泊桑中短篇小说选》,一看到张守义所设计的黑白对比、简约传神、个性鲜明的封面,就被深深吸引,及至这本书被朋友借去后丢失下册,我还是通过京东购买原版本补齐,以致百度了张守义的装帧书籍,把他设计装帧的《巴尔扎克全集》《小酒店》《大卫科波菲尔》《怎么办》等等拥入怀中。在这过程中,逐步对出版社也挑剔起来,淘汰一些装订、纸张、设计、印刷等较为低劣的出版社,钟爱上人民文学、三联书店、商务印书馆、中华书局等等。
大学时代,除了教材,购书较少,基本上图书馆解决。但有头疼的一门课——English,必须通过四级考试才能毕业,对于我这个高考英语总分一百分只考七十五分的来说,难度可想而知,只有咬咬牙,向老乡借了两百多,购买上海产红灯牌收录机一台,学起现在都已忘却的英语来。背负巨额债务的我,也不好向困顿的家庭伸手,想出一个卖书的办法来,那就是把本校打折的诸如弗洛伊德、尼采、叔本华、汪国真、席慕蓉、舒婷的畅销书通过加价,利用星期天的时间,背起一个大帆布包,蹬上破自行车,辗转于医大、农大、科大、工大,最终多看了些书、还完了借款、通过了四级、改善了生活。
出了校门,走上法律工作岗位,已是网络时代,网络浪潮不容置疑地渗入了我们的生活、学习和工作,动动鼠标和键盘,四海风云纳眼底,知识天地任驰骋,省去了多少购书、读书、查书的环节,不复有寻章摘句的治学之苦,难道这方兴未艾的电子信息,正逐渐将我们祖辈延续数千年的悠长朴素的书香所掩盖,殊不知,读书的魅力并非仅仅在于获得所需的知识,更在于孜孜不倦汲取知识的过程。真正的读书境界,在于一卷在手,暗香盈满袖,明月照心中,伴随纸页的翻动,会有一种撞击心灵的感觉在你心中慢慢渲染,充斥于一股股书香背后,它无言,但无处不在,对于每一个经历过读书时代的人,这缕书香,能让他踏上如歌的行板,伴随他走过千山万水,度过岁岁年年。诗书有味,网络产物无法赋予,我们与显示屏的对视无法产生开卷捧读的爽爽意境,电子字符的阅读氛围,终究还是少了几分闲适与宁静,少了几分读书的享受与古典情怀。
(第一检察部 董乐先)
《幸福的模样》
壬寅虎年,草长莺飞的二月,迎来了生命中的第二个宝宝。他还没有名字,我和家人称呼他“二宝”。
二宝的到来是令人喜悦的。大宝今年九岁,在大宝六七岁的时候,他的舅妈、小姨都纷纷生下二宝,他看着四个弟弟妹妹陆续出生,带他去看望弟弟妹妹时,刚出生的小宝宝是多么可爱啊,大宝看着他们,高兴得手舞足蹈,大宝不敢摸他们,生怕自己的手指碰伤了他们那粉嫩的皮肤,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喜爱他们才好,就在一旁兴奋地垫着脚看着他们傻笑。回家后,大宝对我说:“妈妈,舅妈的肚子能生出小宝宝,小姨的肚子也能生出小宝宝,为什么你的肚子生不出来啊?”被他问得哑口无言,我说:“生宝宝我一个人不行,需要爸爸和妈妈两个人共同努力,你得先去问爸爸。”他立刻跑到爸爸身边,“爸爸,你可以跟妈妈生一个小宝宝给我吗?我真的很想要一个小宝宝。”爸爸说:“好啊,那你得跟妈妈说好,妈妈同意了才能生出来。”大宝又跑到我跟前,双手在胸前握拳状,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对我说:“妈妈,爸爸同意生宝宝了,你同意吗?我特别想要一个小弟弟小妹妹,求求你了!”他那副天真、可爱的模样,至今令我难忘,我笑着答应了他。但事实上,我们并没有再生一个宝宝的打算,只是搪塞他而已。这个话题后,隔三差五,大宝总盯着我问,妈妈你肚子里有小宝宝了吗?刚开始为了敷衍,我说有了,有了,就快出来了。再到后来,有一次他生气地说道,“你骗人!你肚子都没有变大,你根本就没有小宝宝,你都在骗我!”很羞愧这次我给儿子做了一个负面的榜样,大人确实不该欺骗孩子。我认真地跟他解释,“我和爸爸不打算再生一个小宝宝,如果再生一个小宝宝,你的玩具、零食、衣服等等都要与他平分,这样你的东西就变少了。” “我愿意带他分呢,我所有的东西都愿意带他分!”大宝想要弟弟妹妹的态度如此坚决而果断,让我着实感到有些诧异。
一年后,我的思想发生转变。这次没有骗他,二宝真的有了。二月的一天,我们告诉他,妈妈肚子里有二宝啦。他高兴极了,告诉他这个消息之后的几乎每一天里,他都会问我同一个问题:二宝今天长多大啦?我每天的回答是,芝麻大,绿豆大,蓝莓大,红枣大,猕猴桃大……再然后,我说,“二宝每天的变化不那么明显,但是他每天都在长大,跟你一样,妈妈也不能精确地告诉你二宝有多大了,但是你每天看到妈妈的肚子在变大,就是看着二宝长大了啊。”小家伙好奇地摸摸我的肚子,又用头靠了靠我的肚皮,嘴里还念叨着:二宝、二宝,我的二宝……如果幸福有模样,那不就是这样么?
夏天到了,衣服穿的单薄,肚子已经隆出明显。晚上睡觉前,二宝常常会鼓出个“大包”来,像个拳头一样凸出来。有一次我喊大宝来摸,告诉他,这是二宝在妈妈肚子里调皮地动呢。大宝用手摸着这鼓出来的“大包”,觉得很神奇,一边摸一边龇牙咧嘴地笑,嘴里还叽里咕噜地说道:小二宝,小二宝,不听话,就要打……后来的每一个晚上,大宝在睡觉前都会来摸摸我的肚子,问我二宝现在在肚子的哪个位置,有没有动,有没有“鼓”起来,大宝每天晚上不摸一下二宝好像就睡不着似的。到了周末,大宝靠我睡,睡觉前他像往常一样摸摸二宝,然后问我:“妈妈,二宝睡着了吗?”我随口回答,“应该还没有睡着吧。”随后,大宝一边轻轻地拍着我的肚皮,一边轻声地唱起,“小宝贝,快快睡,你会梦到我几回,有我笑,梦最美,梦醒也安慰……”这是大宝小时候我哄他睡觉时唱的摇篮曲,如今,大宝竟然唱给我和二宝听……如果幸福模样,那不就是这样么?
(办公室 陆丽丽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