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双城记》
“千年松,万年柏,顶不住老槐歇一歇”。我说三界下祝村的那棵老槐树怎么一直就那样子呢,似从未变过。二姐在那里曾有过一块地,小时我去耕种过。虽不是槐花黄举子忙的季节,正午时分能走一走这样的胡同也是极好的:静谧、美好,听得见自己的脚步声。四合院内真的像云乡先生说的一样哎,推开门顶天立地,关上门自成一统。庭院深深深几许,斜阳却照深深院……嗯,这本书没有骗我。俞平伯先生有书斋名“古槐书屋”,估摸着也是中意老槐的吉祥如意了。曾经工作过的凤阳,对北京的老槐抑或洋槐有无贡献我不知,不过中都故城为京城带去了城门雄浑厚直的风格,这我是知道的。那么,南迁的凤阳人民还有多少记得大槐树的?那是祖先对故乡天际线的最后一点记忆了吧。槐树自带沧桑,我们这些干法律行当的也应记住槐堂之正义,只是,为什么在盛夏的天长,看见四处花渐落的槐黄,我怎么偏偏又想起了儿时用槐花和面摊成的饼了呢……真是老树不知岁时啊!
(王 超)
《时间雨》
我在松塔下
倾听时间的雨滴
嘀嗒后的日月星辰
仍是少年
在每一个黄昏袭来的时候
我仍会在松塔下
留守
(王 超)
《熠熠生辉》
盛夏辉煌的晚霞不正是金子美铃短暂灿烂的一生吗。西条八十在下关的月台见过金子美铃一面。她说,“为了见您,我翻山越岭地来了。我还要翻山越岭地回去”,言辞谦卑而眼神熠熠生辉。那时候的她,是否已经写出“晚风中/凋落的花/麻雀也会为它歌唱”了呢?未知。可知的是,这时距《人证》使用西条八十诗集作为一条并行的主线尚有近五十年。《人证》为我们法律人审查言辞证据(即使它是相互印证的)提供了另外一个视角,乔山中的演绎也为我提供了三十年的感动:没有人超过原唱。一切归于东亚民谣中浓浓的人情味,这味蕴于类似《草帽歌》这样的民谣中。按汪曾祺先生所说,不读民谣是无以为作家的,旧时求子的媳妇尚且会向观音娘娘念叨起“今年我是向您求着呢/明年我是手里抱着呢/咯咯嘎嘎笑着呢”!而日本这条民谣的主线,又可与荒木丰尚和宫城道雄的音乐放在一起看:有词,且有乐。我在故乡的高岗上,便在四季歌和春之海中遥望津浦铁路沿线的松海了,身边扶摇轻过,到了雪天,这里又是我的雪国……
(王 超)